[MM2N]尽情歌唱
*背景设定为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左右。
*尼亚视角。
1.
1963年，披头士就是一颗突然冉起的新星。每个人都在听他们的歌，他们令人着迷，令女孩儿疯狂。利物浦的披头士热流根本花不了多长时间就感染了南部的整块沿海地区。我在刚入学的时候就被全校一股浓烈的披头士热招呼得措手不及。纳特·瑞文——或许我是全宇宙唯一一个对这几个男孩不了解的人，而周围的狂热分子搞不好都知道他们早上吃了多少麦片。
当然，我不讨厌这样。
在披头士之前，猫王等等摇滚巨星就已经带来了一波波狂潮，导致学校里早就有了大大小小不知道多少乐队。而现在这四个年轻的人用他们的成就让这群音乐人更加坚信音乐的美妙——简言之，此时随便哪个阿猫阿狗现在都在搞乐队，都在哼那摇滚的调调，满腔热血。
自然，这群人水平层次不齐，多数人玩了没两天就解散，后两天又与别人重组。很多乐队的常在人员甚至只有一个——自然就什么都干不成了。
梅罗作为其中一份子，起初显得毫无异处。
不过很快他就彰显出了优势——他有一把别人都没有的好吉他，谁都不知道他从哪里搞来的。有人说他是威胁某个准备放弃音乐的学生要来的，也有人说他是偷来的。但谁都不认为这是梅罗自己挣来的，因为他就是个校园恶霸，什么打架斗殴聚众夜游抽烟喝酒……这些跟处分能扯上关系的几乎从来没有少过他。梅罗自己也很少在意，只有过火到几乎被劝退时他才会有所收敛。
他还有个跟班，叫玛特。但那家伙神出鬼没的，存在感也不像梅罗那般强烈，但几乎有梅罗的地方就一定会有他。自然，他们俩就成了乐队最固定的成员。
不过这些和我关系都不大，因为我低他们一个年级，明年这时候这俩人就应该从学校里永远消失了。
自然，那时候我也从没想过自己会和他们有所交集。
2.
“梅罗，你手气真差。为什么能抽到最后一个上台呢……？”
“去你的，听着像是你能拿到第一个上场似的。得了吧，最后压轴不也很棒吗？”
“你就少安慰自己吧，谁知道能有几个人能不逃走地听到最后？我们前面不知道有多少个老母鸡，难听得我简直想吐。”
“行了，闭上你的嘴，这次我们缺鼓手都能凑上台就谢天谢地吧。”
“关键我也没想到梅罗你这么认真。”
“我确实想上台表演。哦……咱们少废话吧，谱子至今都没背出来呢。”
在披头士热袭来时，梅罗除了学唱了他们歌以外他没做别的过火的修改——他的确是一直都在穿着紧身裤，这不需要模仿。用玛特的话说，梅罗不太喜欢他们正式出名后穿着正装演唱的形式，他曾经形容他们就是“一群硬要把自己打扮得人模人样的捣蛋份子。”事后证明他的看法在未来就像披头士里的约翰一样——他也有些后悔当初听了布莱恩的建议，这衣服根本不是他乐意穿的，只不过是给那些想看的人一点面子而已。
梅罗对他们这四个人到底混出了什么名堂并不是特别感兴趣，当然绝不能说他毫不了解，或许他也曾经在狂热中对他们爱屋及乌，但他从来不把约翰等人常挂在嘴上，相比来说，他更喜欢他们的音乐。朗朗上口的调子和简单的歌词实在是太适合随性表演了，心情好时梅罗能欢快地哼上好些个片段直到玛特求他闭嘴。下午阳光正好时那更是他的最爱，他会和玛特一起跑到学校后山的田野里坐在草堆上，抱着吉他瞎哼哼。
不过现在他们的音乐生活就稍微正规一些了——毕竟他们要参加不久之后学校举办的“音乐节”了。相比其他校乐队，他们现在一点都不显眼，都一样在焦头烂额地排练。
这都应该是那些摇滚分子该关心的事，所以起先我根本不关注这件事，不过在他们主动“拜访”了我之后，一切就都不同了。
那是一个普通平静的夜晚，我因为太冷实在睡不着，索性就捧了本书窝在被窝里消磨时间——这时候一个突如其来的开门声一下吓出了我一声冷汗。我几乎跳了起来，随之慌张地看向门口，就看到一个比我高出许多的金发青年还有另一个褐头发的家伙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小子，你是新来的？”
“……是。”
“还是让我来开口吧，你准能把这失眠的小可怜吓坏。”褐头发（灯光的原因导致后来我才发现他是红发。）的，也就是玛特于是开口，“嘿，小家伙你好，我是麦尔，他是米哈艾尔。咱们不是过来揍你的。哦……不不你别误会，我们不是要干任何事……”
“你在胡扯些什么……”
“好吧好吧，我长话短说，我们想借你房间试个音，这家伙的吉他今天重新绑过弦，所以想找个地方听听音色。你这房间靠走廊尽头一些，而且看起来隔音效果也不错，所以我们估计来这儿可能不容易被发现。”
“就是这么回事，你不会拒绝的，是吧？”米哈艾尔冲我挑了挑眉毛，话语听起来不容置疑。
“当然不。请便吧。”我口是心非道。
他于是不再多废话，拉过了我书桌边的椅子坐下就调试了起来，而麦尔则坐在了我的床沿。
“你这儿真冷。”
“是啊。”
“希望我们没吓坏你。”
“还好，如果你们再不期而遇一些那情况或许就糟糕了。”
“哈哈，没准我们能见到你吓到蹦起来。”
“也许吧。”
“哦，我还没问你叫什么呢。”
“奈特。奈特瑞文。”
“哈，很高兴认识你。”他向我伸出了手，“你以后可以叫我玛特，他叫梅罗。学校里都这么称呼我们。”
“好的。”
“你不好奇我们为什么叫这个吗？”
玛特出乎我意料的善于聊天……但这时候我实在不想应付他了，无论如何他们搅了我的夜晚，我实在没心情聊天。“还好吧。每个人不都有一两个昵称吗？”
“说的也是，其实我们被这么叫纯粹也就是叫来顺口。”
一时间我真的非常无语，甚至有些无助。我扫了一眼不远处的梅罗，希望他马上结束，或者帮我请玛特闭嘴。
不过他没有，他全然沉浸在自己的事情里。好在他确实很快完事了。
“玛特，走了。”
“哦，”玛特应声跳下了床，“那再会了，纳特。”
“再见。”
“谢了，晚安。”梅罗最后抛下这句话就迅速地溜出去了。
我们的初次见面实在没有多么愉快，但我懒得计较这些了，玛特的话似乎有那么些催眠作用，在他们走后我很快就进入了梦乡，一觉醒来后来也就淡化了这次不太友好的初识。
3．
我本以为我只是他们普通校园生活中毫不起眼的过客而已。不过事实似乎不然。
“嘿小不点——”
次日午饭时玛特在餐厅里托着餐盘主动冲我打了个招呼，他身边有梅罗，还有好几个高大的男孩。实话说，远远看他们走过来实在是一件心惊胆战的事情，我必须说他们在白天时看着更有攻击性了。
我小幅度地冲玛特摇了摇手，刚想埋头继续解决我的午餐……然后他们一群人就在我身边落座了。
我的老天……我经不住打了个冷战，在心里。
“你不介意我们坐这儿吧，呃……你叫什么来着？”
“奈特。”
“坚果？”（我想他是故意的，Nate和Nut发音完全不一样。）
“哈哈玛特，你耳朵有点毛病吧。”旁边的人符合道。
“得了吧，怎么着都比你强，你说是吧？”
我有点勉强地笑了笑，被他的无厘头搞得有些不知所措。
“那么奈特，”他夸张地把我的名字念得很重，“你怎么一个人在吃午饭呢？”
“不为什么。”
“不不，我的意思是，你的伴儿呢？”
“恐怕我还没找到这样的伴儿。”我耸耸肩，或许是我太孤僻的缘故，确实没什么人想跟我做朋友。
“那可真无聊。”
“……”
“干脆加入我们吧？”玛特笑吟吟地向我提出邀请，我快速扫了一眼在座的人，一个个校园恶霸的面孔……我一定会显得非常格格不入。
“嗯，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可能课比较忙……有时候可能就干脆不会来午饭了。”
“哦好吧。如果你什么时候缺伴儿了，你可以随时来我们这。”玛特说着插了一块儿土豆塞进了自己嘴里，“我真该去拿点盐。”
在玛特自说自话地把我拉进了他们的圈子之后，周边的气氛也显得不是那么压抑了。身边有两三个男孩也近乎礼貌地跟我搭了搭话，不得不说这顿午饭十分热闹——尽管聊得话题都低级得要命。但我感觉我几乎把一天能说的话都说完了。
“纳特，你喜欢音乐吗？”这时候身边的梅罗开始把目光朝向了我，之前他好像完全没注意到我似的。
“还好。”
“哪种类型？”
“古典吧。”
“哈哈哈，都老掉牙了。”
“闭嘴克瑞斯。”梅罗瞥了他一眼。“古典没什么不好的。”
“我知道现在更多年轻人喜欢摇滚。可能是我没追上潮流。”我轻轻回了一句，希望气氛不要太尴尬。
“哦？那你有兴趣吗？”
“我接触的不多，也不觉得自己很适合。”
“那你应该晚一点下定论。”梅罗抿了一口橙汁，“待会两点半我要和玛特还有汤姆要去后山农场那里排练，你想来听听看吗？”
“我那时候可能有课……”
“不会废多少时间的。”
“好吧。”我也不能说全然没兴趣。何况我有什么理由拒绝呢？“那我下课之后尽快过来好吗？”
他耸了耸肩，示意我随便。
吵嚷的午饭还在继续，梅罗和玛特肆无忌惮地同别人开着玩笑，做一些稀奇古怪的表情，议论谁和谁上到一块了，顺道还讲了些不太美味的黄色段子，他们笑得前仰后合，把桌子拍的直响。却没有人敢来劝他们轻一点。
事后我又跟着这群极为引人注目的队伍一起去放了餐盘，或许是我一头白发让我显得非常醒目，周围偷偷看我们的学生时不时用近乎同情的复杂目光瞧着我。
仿佛我就是要被这群人宰了的羔羊。
这感觉怪极了，我感觉浑身不舒服——主要我也从来没有同时被这么多人注视过。这真令人喘不过气来。
TBC
